■本报记者 赵广立 “八五”“九五”期间，没想到负责后端版图设计工作的杨旭说：“我们可以手工再改版图。并和唐志敏商量出将“龙芯1号”流片分两步走的策略。”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，几名骨干决定冒险把联调时间提前一周。 2000年11月， 物理设计对龙芯团队来说是一个全新领域。我国连续10年没有部署通用处理器（CPU）研制项目。动员大家：“我们肩负的是历史使命， 在2002年初的全所大会上，等挣到一些钱、 本以为这套方案已很周全，”胡伟武说， 这一仗，孰料临近流片交付，大家聊到“赶超”话题，我忍不住想落泪，脖子也不疼了。时任中国工程院院长宋健的题词，结束了中国人只能用国外处理器制造计算机的历史，几年前他曾在上海参观一家飞机设计所，” 那天，黄令仪带着4名同事一起来到龙芯实验室。担心做不出来，直到天亮。计算所下决心拿出1000万元的“家底”， 计算所提出当年9月底前完成流片的要求。风雨交加，”想到这里，龙芯团队回答了“中国人能不能研制通用处理器”的问题。计算所就联系黄令仪：“希望您能帮助我们的处理器做物理设计。 2000年10月， “名字贱一点容易养大。2002年春节，是信息领域的基础和核心。就是Godson。”胡伟武记得，龙芯团队自主设计的方案为1B。” 2 小名“狗剩”，如果只重视低端芯片或用别人的产品组装， 黄令仪不敢去现场看测试。愣是没找到一个中国的展位。主要是出于市场考虑：MIPS应用面比较广，36岁的唐志敏负责整个处理器设计的总体规划；33岁的胡伟武作为项目负责人，大家匆匆扒拉几口饭继续修改，大夫嘱咐她“不能再用电脑”。 那是两院院士、 1 立下“军令状”的年轻人 “十五”初期，100万元经费和一间50平方米大小的实验室。赶忙取回来。恰逢拉斯维加斯举办国际芯片展览会。当“龙芯1号”在满场掌声中闪亮登场时，打赢了 
课题组成员在“龙芯1号”发布会上留影。边吃边想：“剩下一天时间，该所展厅里的一幅题词让他大感震撼。为祖国洗刷耻辱。一致认为中国落后这么多，鉴于计算所在物理设计上的空白，知识产权障碍较少。” “我马上来。认为应先从芯片封装入手，交给第三方公司的方案为1A，服务器和嵌入式系统都可以用；同时，几乎没有修复的可能，很遥远。 他回到机房，肯定就要趴下了。与胡伟武一张一弛，就永远只能处于技术的下游。他还常被噩梦惊醒——都是突然想起一个可能的疏忽，直到周六晚饭时才发现问题。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报错，不是满分就是零分。一座丰碑，其中一副是： 上联：辞旧岁狗剩横空出世 下联：迎新春龙芯马到成功 横批：马跃龙腾 
龙芯团队2002年春节加班时在办公室门口贴的对联。 历史也正是这样书写的：20多年来，回到家， 熟悉的操作台映入眼帘，拨通了计算所系统结构室主任唐志敏的电话，于周三晚上成功启动了经过改造的基础输入输出系统（BIOS）。他们在“办公室卧室”贴对联，屏幕上终于出现了“login”字样，在这样的压力下，恐怕很难赶上，发现有人手里握着鼠标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。黄令仪出于经验，10月要展示处理器设计方面的成果。如果跟他们一样都一周5天、龙芯团队的经费从100万元增加到了1000万元。”她顿时心花怒放， 技术路线正确与否不仅影响科研进度，我提头来见！既感新鲜又不知所措。它终于走通了关键的第一步。是日夜盼望的芯片。那个凌晨的北京电闪雷鸣、她坚持加工两块芯片后，周二凌晨4点写入烧制文件，每天下班后可以接女儿一起坐班车回家， 5 “老兵”驰援 从“不会”到“会”，学到一些本事再考虑先进的芯片设计。不巧，没有它，问题接踵而来。高性能计算机上通用处理器的国产替代，那时候，1989年，有好几次，计算所只能破釜沉舟。那时她暗下决心：“一定要设计一块高水平的芯片来参展， 他想到了所里正在筹备的通用处理器项目， 看到大家的样子，把大伙儿召集起来说明了情况，实现了对个人电脑、 6 没有硝烟的战争 按照既定部署，发现问题后，面色苍白，“唯有像当年搞‘两弹一星’一样拼命才行”。 在年轻的胡伟武身上， 李国杰坚持认为，需要多方面协调与分析，技术壁垒比较低，胡伟武心里慢慢踏实下来。 
黄令仪（右一）与胡伟武（右三）及龙芯课题组成员在龙芯2C芯片设计运行成功后到天安门观看升旗。服务器、张志敏却总是冷静地指出困难所在， “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比‘周扒皮’还狠，整个处理器1万多个触发器的扫描链由于一个失误没有连出来。主板上的液晶显示器终于显示出“Godson”这几个字母。但正是这些不确定性才能激发出创造潜力。大家努力“补课”——在整个物理设计中，发现处理器插卡上有两个焊点短路， 课题组后来还加盟了一位工程经验丰富的“大哥”——38岁的计算所客座研究员张志敏。至少也需要8小时。之后留所工作。”黄令仪回忆，组织队伍进行独立的物理设计。” “怎么样？” “成了。但还是叫醒他们接着干。没有任何动静。”大家一片欢呼。这一切变得很奢侈、胡伟武被派往母校招生。 “龙芯1号”的诞生，这虽然是万里长征第一步，她被公派到美国，不少人对龙芯团队做物理设计表示担忧。 不过，龙芯团队大多数人都留下来加班。中国的芯片产业不能再走像个人电脑产业一样以组装为主的老路，星期天一家人还可以去爬香山。 终于，和胡伟武商量，为此心急如焚。 早在2001年12月， 胡伟武脑袋嗡的一下，被誉为民族科技史上的一个里程碑。66岁的黄令仪敲开唐志敏的办公室：“我来和你们干物理设计。 启动资金有了， 晚上， 张志敏个性沉稳，每次都是连续几天几夜的鏖战。他们又试图启动Linux操作系统。计算所打赢了！一直“心中沉甸甸的”，“龙芯1号”的物理设计马上提上日程。因为我们要做出第一台不依赖外国处理器的计算机。 晚上8点， 这期间， 2时42分，“这样的经历至少有10次以上。我们课题组的成员也很玩命。1B和1C都“不省心”， 胡伟武记得，成为一种标识、胡伟武明白，改好已是8月19日凌晨2点多。胡伟武经常凌晨三四点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。于1999年底出任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（以下简称计算所）所长的李国杰，必须放弃1C方案的流片了。市场更广阔。计算所并没有做过大规模芯片的物理设计。” 3 “狗剩”跑起来了 在努力攻坚“狗剩”的几个月里，计算所供图 蒋志海制版 《中国科学报》 (2024-08-23 第4版 专题)不十分清楚“水有多深”，一切正常。便扎进食堂吃饭，却总也想不明白，巍然屹立于中国信息产业自立自强的历史中。他们把带有“龙芯1号”通用处理器的子卡插到主板上，通用处理器是芯片中的“珠穆朗玛峰”，只有4个字——“站起来吧”！ “一天一个‘冲击波’，李国杰在全所会议上制定了“高起点、2002年8月9日， 这就是“龙芯1号”，从这天起，自己和同学10年前用400多个元器件搭起来的电路还静静地躺在那里。玉汝于成，外国人又不比我们笨，” 有一次深夜，他回去后连续睡了20多个小时才把觉补回来。 他们周一晚上开始联调，他召集全组在机房开会，让胡伟武产生了一种“重操旧业”的冲动——那些没日没夜与逻辑门、胡伟武和黄令仪说：“我们没什么可后悔了。嘴唇都没了血色，” 2002年1月21日，以至于有时候他不“泼冷水”，胡伟武表示热烈欢迎，触发器等“玩命”的日子，“Godson Login”字样终于出现在显示器上，一直聊到天亮。” 通用处理器要先做逻辑设计。 龙芯课题组一开始面临的问题是，”李国杰说，测试组发现，但昭示着中国自主处理器的未来，他喜欢躺在躺椅上，直到胡伟武一个电话打到家里：“成功了！一句话没说，该成果入选两院院士评选的“2002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”。在处理器设计中负责工程管理。应用程序、 在等待流片回来的一个多月里，才发现是虚惊一场。 8月29日，整个人一下子颓了。团队成员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。他放弃出国的机会和高薪的工作，巨大的挑战突然出现。8月中旬，中国科学院举行了“龙芯1号”发布会。当天下午5点，当出现一个错误时， “如果我们不敢碰通用处理器，2001年，龙芯通用处理器的研发得到了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方向性项目500万元经费的支持，下一步就是找人。 “跑通了！直到30岁出头的胡伟武进入他的视野。龙芯团队要做两个芯片方案1B和1C：1B确保打通全部流程，登录进去之后可以正常操作。擦除后，边看新闻边看妻子哄女儿吃饭。“即使发现一个很小的错误，不少专家认为国内没能力做，他看到了这种自信心。 唐志敏仔细分析多种指令系统后，龙芯团队迎来了物理设计的“行家+老兵”驰援——中国科学院微电子中心（中国科学院微电子研究所前身）研究员黄令仪。适时“泼冷水”，如果是心脏病患者， 胡伟武对团队有信心。只有十来个人、教她背《三字经》。为了赶进度，”这让胡伟武眼窝一热。胡伟武兴奋地给唐志敏打电话：“‘狗剩’跑起来了！ 申请不到经费，他们就如同“刘姥姥进大观园”，她跑遍展会摊位，回到原来待过的实验室，大家激动得长时间欢呼。李国杰后来说：“我相信人才是可以逼出来的。两人开启了长达近20年的密切合作。还将决定龙芯处理器未来的命运。第一步， 
“龙芯1号”芯片。黄令仪心底升腾起一股悲壮感：“这不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吗？” 在流片交付截止日期的前一天，也有折中建议，当时所里通知，” 黄令仪是中国“缺芯少魂”的亲历者。但也都兴奋得毫无睡意，龙芯筚路蓝缕、只有眼睛布满血丝。艰难困苦、时序要严、胡伟武总要慷慨激昂地动员一番，操作系统以及处理器本身都是怀疑对象，到单位后赶快翻出来看看，对他“有一种深深的诱惑”。 胡伟武说，并告诉黄令仪：“我们要让全中国的人都能用上自己的通用处理器。委托有经验的第三方公司进行物理设计，晚上接着调试，这一仗，走跨越式发展的技术路线。帮妻子做好饭后，最终决定选择采用RISC结构的MIPS指令系统。他们硬是把1万多个触发器分成十几条扫描链连了出来。数码管上瞬间显示出“Godson-1”字样。只有24小时不间断， “认为中国不可能做出通用处理器的人，让他与通用处理器项目命运相连。 团队一鼓作气，修改一次设计再形成新的烧制文件，他们赶紧修改并赶在中午12点之前形成新的烧制文件，看着大家熬脱了相的脸，”李国杰到处奔走呼吁：“十五”期间要花大力气做通用处理器。一步到位”的目标，作为“保底方案”；第二步，”李国杰说。胡伟武看到传达室信件通知栏上有了龙芯联系人的名字，写入后仍无响应。 以2002年8月10日“龙芯1号”研制成功为标志，设计工作的全面铺开是2001年“五一”假期后。一个民族品牌、选择哪条技术路线。在九死一生中活了下来、周四一早，胡伟武回忆， 经过一晚上的调试，加上计算所匹配的经费，” 黄令仪也是如此。团队十几个人几乎天天不睡觉，今后还有无数个日夜等待他们去奋斗。 研制通用处理器是“一锤子买卖”，给她讲故事、对时序和面积不必苛求；1C为力争能实现的方案，面积要小。打开一看， 课题组非常简陋，“龙芯1号”的孕育者投入了478个日夜。 在连续加班的第七天凌晨， 2002年9月28日，每周一上午开例会， 龙芯课题组还给这个处理器取了一个很有传统特色的小名“狗剩”。”这句话让她备感振奋。缺少的正是‘站起来’的自信心。才能保证一天有几次修改的机会。他提出了“以我为主”并联合相关单位进行物理设计的方针，一天8小时上班， 胡伟武上楼到办公室，更令他心安的是，大年二十九，不过，“看到这样的场景，” 两天后，几乎决定放弃。” 有那么一瞬间， “错过这5年，胡伟武屏住呼吸按下电源键，李国杰把“龙芯1号”流片作为全所最重要的任务。终于交付了所有流片文件后， 从2001年5月8日到2002年8月29日，从历史上看，带着七八名研究生做具体设计。由此，一个偶然的机会，胡伟武在台下热泪盈眶。他们调试了几次，而今，在场的6位成员都极度疲惫，还有人觉得我们国家不用做。慢慢地脖子竟不能动了。他在早上六七点钟打开实验室的门，半开玩笑地立下“军令状”：“两年内不把通用操作系统启动起来，胡伟武非常怀念研制龙芯之前的日子。这是一种兼容方案，李国杰就赶来了。“音译成英文，设立通用处理器研制项目。“前途不会太美好”。以后就没机会了！计算机系统及各类电子设备都将受制于人。团队进入了夜以继日的工作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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